教練跟裁判大眼瞪小眼是球場上的固定戲碼 |
譯文轉自PTT MLB板
原始文章則來自MLB.COM
Bob Davidson知道自己判決沒有錯,而且他心想這個call根本毫無爭議。
縱使如此,當28年前他在道奇主場裡雙手平伸,判客場跑者安全上二壘後,
轉頭卻看見道奇的總教練Tommy Lasorda正怒氣沖沖地從休息室衝出來,
當年還是菜鳥的他顫顫抖抖地心裡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
但世事總出人意表。
「他走出來就一直跟我抱怨昨晚的義大利餐廳有多難吃、酒有多難喝,」
Davidson回想起,
「我記得那次"抗議"的確挺激烈的。
他跟我說:"嘿,你一定要趕我出去,
不然我要怎麼應付後面那4萬8000名觀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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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跟教練之間的衝突,其實並不如場邊球迷想像般每次都充滿火氣。
裁判在場上必須扮演不同的角色,除了要在毫秒之間下正確的判決以外,
他們還常常兼職教練們的心理治療師,聽他們抱怨自己球隊、某個球員的表現
─ 或是Lasorda的情況 ─ 抱怨意大利粉有多難吃。
更重要的是裁判在面具下仍然必須板著臉,
不能露出絲毫的笑容或動作而出賣教練們的祕密。
「有時候我也覺得教練的反應實在太搞笑甚至開始歇斯底里了,」
裁判年資22年的老鳥Tom Hallion表示.
「但作為專業的裁判,絕對不可以讓底下的情感表露出來。
你一定要站定在這裡,挺起胸膛跟他們吵回去,要
把他們說的亂七八糟都當作是很認真的事情。」
在Lasorda繼續投訴天使麵和小餛飩的同時,
主審John Kibler靠了過來加入他們的爭議。
「Kibler才聽幾句已經不得不用手掩著口了,差點忍不住當面笑出來。」
那年道奇戰績慘淡,勝率不足.500,Lasorda知道自己需要找辦法去激勵手下的隊伍。
所以他站在場中心,態度強硬地對著裁判們大聲咆吼,鼓動起滿場觀眾的情緒。
當然,只有Davidson跟Kibler知道他真正不滿的是甚麼。
在場上已經工作19年的Ted Barrett就有過這樣的情況,
「我記得有一次,某隊總教練揮著手鬼叫著出來,
跟我說,"我忍不住了,把我踢出去吧",
於是我便揮手將他驅逐出場。」
「他馬上開始站在我面前怒吼叫嚷,內容卻是在罵自己的隊伍有多爛。
"為甚麼我的先發投手是廢材啦!!"、
"我這牛棚又只懂上來放火"、
"打者連續三日連碰都碰不出外野"、
"休息室的食物爛死了"......一直罵下去。
聽著他在罵我暗暗在竊笑,他看到立即把臉伸過來,
"不准笑! 你一笑他們就知道我在演戲了!"
於是我只好咬著下唇,畫量忍住不讓人看到我在暗笑。」
執教長達16年的雙城總教練Tom Kelly曾經在無死一二壘的情形下下達犧牲觸擊的指令。
打者準確地執行了非常漂亮的觸擊,
可是主審Dale Scott卻指著打者說他跑向一壘時沒跑在線外,
有阻礙傳球之嫌,判妨礙跑壘出局,一二壘的跑者也要回到本來的壘上。
「Tom Kelly馬上跑出來,我也做好準備要應付一個憤怒旳教練。」
Scott 笑著說,
「他指著我大叫,"我真的不敢相信,大好形勢,我派人出來難得點得這麼好,
這個笨蛋竟然連小學生的基本跑壘都不懂",
我差點就笑出來了,可是絕對不能笑。」
整個過程外面的人看都像他在對我發火,
但其實他在罵的是他的球員怎麼可能犯這些笨蛋錯誤。
有時候你不得不站著當他們表演中的一個小配角。」
Barrett 記得有一次在連續兩次接近Play後被總教練罵得狗血淋頭。
總教練偷偷說其實同意兩次的判決都沒判錯,
但他為了球隊的士氣不得不出來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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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爭執的發展很視乎教練裁判兩邊關係的好壞。
Barrett說做了這麼多年大概已經知道哪些教練比較好相處,
哪些教練應該直接忽視或驅逐出場。
Scott就比較容忍,
他說會先讓教練發洩所有不滿後才決定要不要把他趕出場。
「如果了解情況後他們仍吵不停,我就會直接問:"你是還要繼續下去嗎?"
要是答我說要, 那我就給他繼續下去;我會細聽他們的說話,
要是罵得太過分很想被趕出去我就會驅逐出場,
如果他沒有對我或其他裁判人身攻擊,或是我不清楚他想幹甚麼,
那除非他們明言不然我就會等他們自己回去。」
他記得90年代尾有次爭議判決後天使總教頭Terry Collins走出來,
「Scott, 我知道你是對的,不過我們這場爛透了,你要把我踢走。」
他告訴Collins要多秀點演技才能保證出場,
於是Collinst怒扔帽子,成功被驅逐出場。
「在比賽後很多人來安慰我,
"Collins那傢伙真是暴燥呢,把火氣都發在你身上了,他都對你罵了些甚麼?"」
Scott笑說。「他們以為我被重重的大罵了一頓,實際情況其實完全不是這樣。」
光芒教頭Joe Maddon相對下用一個充滿愛和和平的方法對待裁判。
2007年有次抗議麥登爭持了很久,
被煩到的Barrett恐嚇道要是再多說一個字就要把他驅逐出場,
結果麥登也很爽快,直接了當說,
"我愛你。"
Barrett呆了一呆,也只好守著自己的威脅把他驅逐出場。
「當我把他趕出去後才想到,"我是要在賽後報告裡寫甚麼?
我趕他出去因為他說他愛我?" 那次我真的被他難倒了」
Barrett說,「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總教練走出來跟我示愛。」
麥登跟Bob Davidson也有過一次愉快聚會。
「我們看起來在互相對哮,實情麥登一直在說他有多喜歡我,
我又回應他,"我也喜歡你",我們說的時候臉都貼到對方跟前幾乎要磨鼻子了,
當他被踢出去時,滿場都為他站立鼓掌、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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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某洋基打者差點就跑出一支內野安打,結果被Barrett判定出局,
沒想到最後竟聽了Torre長篇大論的演說。
一開始,Torre好像是找Barrett討論判決,
但話題很快就轉到他自己的棒球生涯
和碎碎念自己曾經17年來沒打過一支內野安打。
「我心想,"...可以快點跟我討論剛才的判決嗎?" 」
「這種鳥事完全讓我抓不著頭腦。
我不知道他還要說多久,不知道怎樣把他停下來,
也不知道是要把他趕出去還是留他一直碎碎念下去。
我好像變了個心理醫生,在聽他不停地回憶過去。」
這就是大聯盟裁判的任務,
當一個不會還手的沙包讓教練發洩對球隊的挫折和不滿,
有時候還要兼做心理醫生和治療師,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Barrett最後提議,或許大聯盟應該放一張沙發在本壘後面,
至少讓他們能坐得舒服點,好寫心理諮詢的筆記。
現在你還相信下面這些人是認真在吵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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